大隐(连载四)
——用心凝结文字.用情书写文章
李勤锋
四
有句话说得好:作品如人品。
任何文学作品,都是作者人生经历的写照和再造,是人生体验的升华,更是作者内心世界的文学展示。一个人写什么作品,离不开这个人的生活阅历,甚至离不开原生态家庭、身份、职业的影响。是人的原生态打造了一个人的人品基础。从原生态理论的角度,去考察一个作家,对了解作家本人和理解他的作品,往往大有裨益。
原生态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在人们的视野中热了起来。
起初,人们是从环境保护的角度,强调尊重自然规律和保护自然资源的重要性;后来又把这个概念运用到人文领域,强调保护本土、本乡文化的必要及抢救和挖掘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刻不容缓。
大概由于中国的社会形态,走过了漫长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和农耕业、手工业文明的缘故,一个长期处在原生态系统里的人,反而灯下黑,看不到原生态了。关于“原生态”概念,最早提出的是德国人海克尔(HAECKL.E.H.P.A.1834-1919)所用德文“生态”一词为:“OKOLOGIE”――源于希腊文“OIKOS”,意为“家”或“住所”。
这就是说“家”或“住所”是一个人的原生态。
任何人小到脾气性格,大到成就境界,无不与这个人的“原生态”有很大关系。
韩济生先生的历史和战争题材的小说里,塑造了很多正义、英雄式的角色,他们随着自己的时代,或命运多舛,曲折离奇,遗憾的离去;或大义凛然,不屈不挠,坚毅刚强,担当为国为民的光荣责任。这些角色不一而终,各有千秋,但都有一个特点,倡导光明、正义。
他自幼生活在普通百姓之中,为了挣几分钱,帮衬、补贴家里的生活,到济南的天桥去拉过“帮套”,经历过“文革”,下过乡,经历过年少青春的悲欢,有过朦胧的爱恋。这些生活,经过他长期的思索和熔炼,才有了那一部部或嫉恶如仇、或从善如流的惊心动魄的小说,也可以说,这是原生态的涌动。
这一点,他曾写文自述到:“我这一辈子,和国家的苦难一样,吃过很多苦。少年时吃苦,像《带着弟弟妹妹过天桥》《河工》《传国玉玺》中都有描写。
在这一生中,曾有过两次最低潮的时候,一次是在下乡中,几乎这一辈子就完了,毫无希望,一辈子呆在农村修理地球了,《那张录取通知书》里都写了。还有一次,就是为什么调来济南,在县城里,由于当时我添了第二个女儿,计划生育犯了错误,受到了处分,下调工资三级,并且三年之内不许入党提干,这对我是多么大的打击啊!我确实有些受不了,有些生不如死的感觉。
当时我从县机械局调到了拖拉机站,正逢改革,正是国营集体工厂的噩梦,职工发不出工资来。万般无奈之下,我终于下定了调回老家济南的决心。在两年调动之中,我卖过报纸,蹬过三轮,在最下层的人民中苦苦挣扎,体验着最下层的生活。以后写的小说,下层人的苦难,根本就不用体验,我是信手拈来,因为我就是最下层的人,《推油桶的人》也算是一篇。”
现实中的他,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有自己的悲悯情怀,从没有忘记自己走过的艰辛的路。
现在,想起当年,穿行在市情人流中卖报纸的日子,一些细节都能落泪讲来。卖一份报纸,大约能挣到几分钱,为了多卖几张报纸,要起很早去发行点批上报纸,再抱着报纸追着人群一张一张的送到人家手里。为了多卖几份报,挣点维持生计的钱,同行之间,还得要遵守行规,要是卖到人家的“势力范围”,被训斥、挨辱骂、甚至被打,是天天要面对的事。
在读书会的课堂上,我曾见过他,面对一些市侩思潮和投机面孔,拍案而起的怒吼,这就是他的原生态锻造出来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