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鬼疯狂报复 安昌村傅家被毁 作者:崔正来
傅作义的姑母嫁给了本村的崔姓人家。崔作耀是傅作义姑母的儿子,小傅作义十余岁,多年来一直在傅部工作。傅祯祥也是傅作义故乡安昌村的人,比傅作义也小十余岁,是傅作义的族弟,高个子圆脸,为人忠厚,在傅部军需部门工作。
这天上午,崔作耀、傅祯祥来看望傅作义,向他报告了家人在来信中所说的坏消息:“二哥,日本鬼子把你家的房子和你为乡亲们盖的平民学校拆毁盖了炮楼了。”
傅作义有个兄长叫傅作仁,父亲去世以来,家务事全都由大哥傅作仁料理,多年来,崔作耀和傅祯祥,都习惯地称傅作仁为“大哥”,称傅作义为“二哥”。
傅作义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冷静地说:“你们说的这件事,大哥已经来信给我说过了。自从长城抗战以来,日本鬼子恨不得杀我全家、灭我全族!好在日寇占领咱们家乡前,我让副官屈五进把全家人提前都转移到西安、兰州、平凉去了。现在全家人平安无事,这已是很幸运的了!”
崔作耀说:“二哥,我们来看你,是怕你知道此事后想不开。你心宽能想开就好,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傅祯祥也说:“二哥,可惜我伯辛辛苦苦一辈子下船卖炭、挣钱盖的这三座院子,还有你省吃俭用为乡亲们盖的平民学堂,都让狗日的鬼子给糟蹋了!”
傅作义听后说:“唉,没法子!‘九一八’事变以来,日寇杀了我们中国多少人?光在南京就杀害了我们三十万同胞!全国死在日本鬼子刺刀、枪炮下的同胞数以千万计!血债要用血来还!我们必须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消灭更多的日本鬼子,为死难的同胞报仇!我们一定要把日本鬼子打出中国去,收复所有的国土,让全国老百姓都过上安宁日子!”
傅作义说到这里,看着表弟崔作耀问:“作耀,我姑妈身体怎么样?”
崔作耀的母亲是傅作义的姑母。
“好着哩,家里来信说,一顿能吃一个馍馍,喝一碗米汤;要是吃面能吃两小碗。”崔作耀回答。
傅作义听后说:“我自幼丧母,是在祖母和我这个姑姑的抚养下长大成人的,姑母和我情同母子!只是忠孝不能两全,我不能在床前伺候她老人家。你写信时,要叫你媳妇好好孝顺老人。
“知道!我每次写信都有这些话。”崔作耀说
在傅作义与本村两个兄弟说话时,日本鬼子已经把傅将军家三座院子和傅将军给乡亲们盖的平民学校拆光了,正在用拆下来的砖头和木头,在黄河沿岸修建炮楼和工事。
日本鬼子是1938年3月9日占领傅作义故乡荣河县的。
太原失守后,在侵华日军第一军司令官香月清司和参谋长乔本群指挥下,川岸文三郎指挥第二十师团沿同蒲铁路南下,于1938年2月28日攻占临汾和曲沃;由第二军司令官西尾寿造、参谋长铃木指挥的土肥原贤二的第十四师团和第一0八师团沿京汉铁路南下占领了河南新乡。入侵河南新乡的日军沿黄河北岸西进,于1938年2月28日占领山西南端黄河岸边的垣曲县。接着北路日军在南路日军的策应下,大举南犯,3月3日占领夏县、安邑、解县,4日侵占新绛、稷山、闻喜,5日侵占河津、禹门口,6日侵占永济、猗氏,7日侵占虞乡,8日侵占临晋,9日侵占平陆、芮城、荣河,10日侵占万泉,到3月中旬,晋南运城地区各县均沦入日寇之手。
日军侵占运城地区以后,组建了河东道,以运城为中心,进行疯狂的扫荡和“强化治安”运动。1938年夏至1940年秋,日军调集第十四师团、一0八师团、一0九师团和山口飞行大队,配合运城地区的川岸文三郎的第二十师团,共约十万兵力,对中条山地区进行了三次大扫荡,仅1939年6月6日,驻在中条山的杨虎城旧部——孙蔚如的第四集团军就伤亡了九千六百余人,其中李中兴的第九十六军伤亡六千八百余人。而日军在大扫荡中也伤亡惨重:川岸文三郎的第二十师团几乎被打光,随后第二十师团被日军大本营遣散复原,晋南运城防地由日军第三十七师团接管,师团长叫平田健吉。
为了“以华制华,以战养战。”日军利用特务汉奸不断进行“肃正讨伐”、“治安强化”,对山西人民进行血腥统治。1938年4月20日,日军扶持苏本仁为伪山西省长,1939年4月27日,伪山西省政府将山西分成雁门、冀宁和河东三道。冀宁道公署设在临汾,河东道公署设在运城。在运城地区,日军扶持汉奸走狗王毅为河东道尹,在傅作义的故乡荣河,以及安邑、永济、闻喜、临晋、新绛等23县,相继建立了维持会、县政府等伪政权。
这天上午,日军驻运城第三十七师团长平田健吉中将收到一份加急电报,电报是日本蒙疆驻屯军司令官冈部直三郎中将从张家口发来的。平田健吉师团长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大日本皇军第37师团长平田健吉司令官阁下:
三个多月来,我大日本皇军在对黄河“后套”地区进行大扫荡时,遇到支那军队顽强抵抗,皇军累计损失四千六百余人,皇协军损失三个师,水川伊夫中将不幸战死、魂归东瀛。由于水川伊夫中将的皇族身份,天皇陛下和东京大本营极为震怒。杀害水川伊夫中将的罪魁祸首为支那军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傅作义。经察,傅作义为贵师团辖区内的山西运城荣河县安昌村人。傅逆自从长城之役八年来,多次与皇军交战,冥顽不化、又臭又硬,相继有数万名皇军和皇协军将士死于傅逆所部。太原之役,傅逆惨败,仓皇逃窜,但傅逆并未引以为戒,又先后在晋中、晋北、绥南和黄河后套地区与皇军屡屡对垒,已属十恶不赦。望收电后,即行派部队赴荣河县安昌村,缉拿傅作义家人,拆毁其房舍,用于以战养战!
特此致电阁下
大日本皇军蒙疆驻屯军司令官:冈部直三郎
平田健吉师团长看完来电,把电文往桌子上一扔,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骂傅作义。他立即打电话将步兵第二二五联队镇目武治大佐叫来,命令他立即带人坐汽车到荣河县,督促荣河县日军搜捕傅作义家人,拆毁傅家所有房屋。”
日本鬼子来到安昌村傅家门口后,只见一并排三座大院位于村西,背靠莽莽青山,面对滔滔黄河,青砖兰瓦,石狮把门。傅家门前是足球场般大小的马厩和场院;马厩和场院以西是面积数十亩的傅家花园,再往西崖畔下就是黄河渡口滩坡底。傅家大院左右两侧是宏伟的禹王庙与三圣庙,殿宇巍峨,古柏参天,墙上的壁画描绘了中国历史上许多精彩故事。傅家大门前是一条两丈多宽、南北走向的大马路,马路南端有三丈多高的城门护卫。站在傅家门前向西瞭望,十里宽的黄河河道尽收眼底,河对面的陕西黄土高原,像一条巨蟒横卧在蓝天白云之下,风景秀丽,这傅家大院真是:背靠青山有根基,面对黄河无忧愁。可是如今的傅家,早已人去院空,大门上吊着一把把大铁锁,昔日盛况不再,显得格外萧条。
傅家三座院落是傅作义父亲傅庆泰亲手营造的。由于傅庆泰和弟弟傅庆玉先后共生了十个儿子,依次为傅作仁、傅作义、傅作礼、傅作智、傅作信、傅作温、傅作良、傅作恭、傅作谦、傅作让。其中作仁、作义、作良为傅庆泰所生,其余为傅庆玉所生。因为家中人口众多,傅作义出生时的祖居老屋十分狭窄,所以1900年以后,傅庆泰从吕梁山区南端的河津、禹门口向西安贩运煤炭发家,便花十余年时间修建了这三座大院。这三座院落建成不久,傅庆泰便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享年六十有二。傅庆泰病逝后,家务事和生意上的事,全由傅作义叔父傅庆玉、兄长傅作仁料理。
日本鬼子寻衅报复早在傅将军的预料之中。在日军占领晋南以前,傅将军就派副官屈五进负责家人安全,将全家老小乘船,渡过黄河,分别转移到西安、兰州和甘肃平凉去了,家中只留下雇佣的伙计照看房舍。
安昌村村东五里处有个玉皇峒,玉皇峒神庙中供奉着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的神像。它位于黄土高坡的崖畔上,是当地海拔最高的地标。日本鬼子1938年3月9日占领荣河县城后,在安昌村以东二十里的孙吉镇驻扎了鬼子一个中队。日本鬼子担心中国军队从黄河对面的陕西那边打过来,每天都要派巡逻队到黄河岸边的安昌村、南赵村、北赵村、师家村、屈村等村庄进行巡逻。来黄河边巡逻的日本鬼子进村后,强奸妇女、逮猪撵羊、抢粮抓鸡、残害百姓。因此鬼子的巡逻队一来,当地老乡就纷纷锁上大门,跑到黄河滩芦苇荡中或沟道里躲藏起来,等鬼子巡逻队走后再回村——老乡们把这种自卫逃跑的行动叫“跑日本”。“跑日本”时间长了,老乡们想出一个“跑日本”的好办法:他们在玉皇峒上立了一个几丈高的杨树杆,上面挂着许多红、黄、蓝、黑、紫五彩布条,名叫“招子”,又名“消息树”,白天由村里的男人们轮流值班、观察蹲守。每当日军巡逻队走到玉皇峒正东三里外的胡村壕时,玉皇峒顶的观察哨远远就能看见鬼子的巡逻队。于是便将竖在玉皇峒顶的“招子”扳倒,各村的老乡们一看“招子”倒了,便锁上大门,扶老携幼,赶着家畜“跑日本”。
这天午后乡亲们正在家中吃午饭,村里的值守人看见玉皇峒顶的消息树倒了,便在巷道里鸣锣高喊:“日本鬼子快来了,大家赶快跑呀!”于是,全村男女老少纷纷撂下饭碗,立即锁上大门,扶老携幼开始“跑日本”。傅家雇佣的几个看门“伙计”听到喊声,也慌忙扔掉饭碗,把大门锁好,在傅家花园和滩坡底躲藏起来。
镇目武治大佐、黑田野一郎大队长在翻译官朱东阳陪伴下,带着一群日伪军,乘坐两辆汽车来到傅将军家大门外,一看傅家“铁将军”把门,不由分说令士兵砸门。傅家大门有两寸厚,门四周箍了铁边,大门上的“包钉盖”比鸡蛋还大,岂是鬼子用脚能踢开的!几个鬼子不但没有踢开,反把自己的脚踢疼了。黑田野一郎大队长一看,掏出手枪朝门锁连开数枪,将铁锁打坏,这才将大门打开。
鬼子进入傅家后,见傅家大院砖雕精美,古朴宽敞,青砖铺地,梁粗檩壮,便让士兵抓几个村民前来问话。这时,村里的男女老少早已躲藏到黄河滩或沟道里去了,唯有和傅作义一起玩大的傅金喜和严天泰回村打探消息,被鬼子抓了过来。
镇目武治大佐问:“你们的,要做良民,不能说谎话,傅家的人哪里去了的?”
翻译官朱东阳翻译后,圆脸、蒜头鼻子的傅金喜把手朝西边的黄河一指,回答道:“傅家人早就逃到西省去了,不走还在家里等死哩!”
镇目武治大佐又问:“难道没有留下人看门吗?”
长脸、鼻梁笔直的严天泰听完翻译官的话说:“傅家没有留人,就是让几个‘铁将军’把门。”
日军大队长黑田野一郎来中国两年多了,简单的中国话他能听懂,还会说几句荣河话,于是恶狠狠地问:“你说的‘铁将军’在哪里?”
严天泰听后笑道:“‘铁将军’刚才让你狗日的拿枪给打死了!”。
“八格呀噜!”黑田野一郎骂道。
严天泰一听回答说:“‘八个’,确实是‘八个’,兄弟‘八个’人全都逃跑了。傅作义兄弟十人,老四傅作智早年亡故,傅作义身在绥远,家里原先有‘八个’兄弟,你们日本人来到我们荣河县以前,他们兄弟‘八个’都从我们村滩坡底,坐船渡过黄河到陕西合阳县岔峪村上岸,随后都逃跑到‘西省’去了。”
“西省在哪里?”黑田野一郎问。
“唉,看你这憨怂!‘西省’就是西安城嘛!”傅金喜回答。
黑田野一郎不懂“憨怂”是啥意思,两眼盯着翻译官朱东阳。
朱东阳“七七”事变以前在日本留学三年,现在给日军当翻译是为了混饭吃、良心未泯,听傅金喜说黑田野一郎是“憨怂”,他当然知道这是当地农民骂人的土话。狠狠地瞪了傅金喜一眼,转过脸笑着给黑田野一郎翻译说:“太君,这个老乡说你的脑子聪明得很,比猴子都聪明。他说的‘西省’就是黄河西边陕西省的省城西安市。”朱东阳一边说,一边挥着胳膊,用食指指了指黄河对面的陕西地面。
镇目武治与黑田野一郎一听,不约而同地骂道:“八格!”
就这样,镇目武治大佐奉命兴冲冲从运城赶到荣河县城,辗转来到安昌村后,想抓一大批傅将军的家人回运城邀功领赏,结果却落了个猫咬尿泡——空喜欢。
一看抓傅家的亲人没有希望了,镇目武治大佐便把重点放在拆毁傅家大院和平民学校、修建炮楼上。
安昌村的平民学校是傅将军在1932年11月29日、农历当年十一月初二安葬享年九十一岁的祖母后,亲自勘察校址,请建筑和教育专家精心设计,千方百计筹款,购地三十亩,让大哥傅作仁一手经管、花费七年多时间盖成的。为了节省砖瓦钱和运费,傅将军让兄长在新建学校旁边开了个砖瓦窑,利用当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黄土,烧自家船队从河津煤矿运来的煤炭、生产砖瓦,这样既保证了砖瓦的质量,又节省了大量购买砖瓦的费用和运费。这所学校是荣河县农村当时最好的一所新式学堂,不论谁家的孩子都可以入学,周围几十个村庄的农民对这所新式学堂寄予厚望。
太阳快要落山了,一大片乌云从北方滚了过来,狂风乍起、尘土飞扬。镇目武治大佐等人一看,慌忙用手掌捂住眼睛,躲进能遮风避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
镇目武治在教室里对黑田野一郎说:“你的回荣河县,让县政府在全县抓派两千名劳工、一百辆大车,把傅作义家的房子和这个学校全部拆光;在黄河岸边修建十座炮楼,每个炮楼派一个小队驻守,免得每天派巡逻队到黄河岸边巡逻了。拆房子、盖炮楼必须在三个月以内完成,明天起就开始行动!”
黑田野一郎大队长一听,立正向镇目武治大佐敬了个军礼,嘴中喊道:“哈伊!”
傍晚的雨没有下成,当昏暗的夕阳枕在黄河对岸陕西的黄土高崖的崖畔上时,镇目武治大佐乘车,离开傅作义的故乡回运城复命去了;黑田野一郎也乘坐另一辆卡车离开安昌村、返回荣河县城,连夜给伪县长下达“征调劳役和车辆”的命令。
清明前后,点瓜种豆。这天,荣河县孙吉镇烟村青年农民廉得银正在赶着牛车给田间送粪、准备种玉米,突然被十几名日伪军拦住去路。伪军班长陈狗子说:“小伙子,你的牛车被皇军征用了。从今天起,你必须赶着牛车到安昌村,把从傅作义家拆下来的青砖木料送往皇军指定的炮楼工地!”
廉得银一听连忙说:“军爷,不行!一是:一年之计在于春,农时耽误不得;二是:我这牛和车,是傅将军安葬祖母那年‘舍饭’救济穷人时,我家五口人用吃‘舍饭’时从傅家领的现洋购买的,傅家对我家有恩。为人不做亏心事,不然天打五雷轰!因此,我不能去支差!”
陈狗子又恶狠狠地问:“我再问你一遍,你去不去?”
“不去!坚决不去!”廉得银回答。
“打!”陈狗子高喊。
伪军士兵们得令,纷纷拳打脚踢,把廉得银打了个鼻青脸肿。
一名日本鬼子举起枪,“啪!啪!啪!”朝天连放三枪;端起刺刀对着廉得银的胸部,恶狠狠地骂道:“八嘎呀噜,死了死了的!”
面对如狼似虎的日伪军,廉得银万般无奈、只得屈从。
像廉得银一样,日伪军在全县相继强征大车上百辆、民夫两千余人。
经过五天紧锣密鼓的摊派和征调,荣河全县鸡犬不宁、怨声载道。
安昌村平民学校,是傅作义为乡亲们的子女就地上学识字而修建的,老乡们更不愿意让鬼子毁掉它。可是日本鬼子为了报复傅作义,哪里管老乡们愿意不愿意!鬼子和伪军用带刺刀的长枪逼着大家干活,这才把平安学校几十间校舍拆了个一干二净。鬼子把拆下来的青砖、木料,强迫全县征集来的车辆,拉了半个月才拉运完毕。接着,在几个月时间里,日本鬼子强迫上千名工匠和民工,起早贪黑,在黄河岸边修建了荣河、北赵、吴王、孙吉、庙前等十多座炮楼和工事,加强了黄河河防。当地老百姓气得编了一首顺口溜泄愤:
天没边,海没岸,
黄河有底人不得见。
伪军恶,鬼子蛮,
日寇来了过光景难!
男人提心吊着胆,
女人东躲西藏怕强奸。
老阎躲秋林,
老蒋逃四川,
汉奸走狗遍地跑,
丢下咱老百姓没人管!
天没边,海没岸,
黄河有底人不得见。
鬼子恶,伪军蛮,
日寇来了过光景难!
傅作义,是好汉,
打死鬼子千千万。
鬼子报复毁家院,
拆完傅家拆校园!
恶有恶报时未到,
时候终有一天到。
等到鸡叫天亮时,
就把鬼子全杀完!
傅作义1895年在安昌村出生时,由于家境贫寒,他出生的那个小院很不起眼,加之离傅家三座新院子还隔着几户人家,乡亲们没有走漏风声,那个小院子才得以幸存下来。
(选自人民文学出版社:崔正来长篇纪实小说《傅作义》第四十八章)
都市头条编辑:张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