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眨眼,一年一秋寒。岁月沧桑,耳濡目染。故乡是富者眼中的天堂,贪者眼里的荒凉,是诗人笔下的远方,是游子心中的念想,是慈母手中的针线,更是家乡父老手中永远剥不玩的麻杆……
一种经历,一种感受。麻原本是一种很是普通的植物,汲天地精华,沐春风夏雨,经过农耕生产原始工艺加工,仿佛赋予了某种秉性灵气,短暂一生,潜移默化点悟着人们。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起,故乡麻田。对广袤乡土的眷恋,实乃是记忆抹不去对父老先辈躬背汗颜的艰辛劳作场景的回念。理智缺不下幼年生活时光的行囊,虽然生活不再天老地黄,但笔耕书田,麻田收获繁杂之声犹如在耳畔回响。使命所致,神心备至,催生拙笔,心路从此开启了漫长的追踪溯源之旅。
也曾苦读古往今来诗词歌赋,试图弥补文学功底的浮浅与不足。我顶礼膜拜古圣先贤、文学大家,中华灿烂文化代代相传、名家辈出、流派分呈、百花争艳、包罗万象,应有尽有,让人陶醉其中,俯拾即是,美不胜收。
我曾举杯豪饮李白的酒,却无法精准接济杜甫的愁;我凝注着东坡邀来的明月,触碰王维的相思红豆,却常常不经意间就会打出守望故土的擦边球;我曾涉足李清照已成过往的闺思旧梦,晨练神驰于元稹的沧海行云般太极健体强身,却寻觅不到一处有对大麻—这一古老农耕文化的详细记叙与探究的只言篇文;我曾在王昌龄的塞外大漠中植压方田、固控沙丘,茫茫沙海中怎么也找不到一块能眷顾家乡派上用场的压麻的石头;我曾在陶渊明的世外桃源里观赏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黄发垂髫,怡然自乐的朴素自然的田园风光,让我幸福地羡慕良久、却始终没有发现定格到幼童无奈地干着扎手的捆麻杆的活儿,父老们带着护手铁皮套艰辛剥麻劳作的镜头;我更沉醉于白居易江南绿水青山中的旧梦沉沉,但唤醒我人生梦境的,确是家乡石羊河旁弥漫在麻坑里,久散不去的、难闻而又带着淡淡亲近的沤麻臭……我检索查阅文献书籍,竟无一处有对大麻种植加工流程的定位释义与注记。
地域的故乡安放着我的身体,精神的故乡安放着我的灵魂,文化的故乡导航着我的行踪。
在文学的世界里,大家们大多都有对自己故乡各种挥之不去的记忆描述,不知何时,我联发奇思,猛然发现,家乡的麻田里早已为我文学种子的生长发育提供丰厚的沃土。
我也曾在古词歌赋中翻晒、寻觅能超度灵魂,滋润精神世界的诗句:阳光布恩泽,万物生光辉。是呈现着乡间万物生机盎然,欣欣向荣的田园风光;春到人间草木知,东风吹水绿层差;那是水面与万物的遥相呼应的春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这是将深爱大自然,而倾注于物,视物为精神知己的描叙。
我也曾诵读赤壁怀古,吟千古绝唱,回味雄奇历史人物,荡气回肠的人生画面,实现着与古人贤者遥隔千年的相望。
慷慨赞叹之余,扪心自问,这些千古先贤的杰作,已定格在遥远的时段,且成为一种永恒静态的画面,让人感觉到一种美中不足的,是大多与平民有距,高不可攀,是迎合高端精神消费群体的营养大餐。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多年来在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修炼中,总感觉没有家乡麻田中得来的民谚俗语,朗朗上口,通俗易懂,世代口口相传的实用。它蕴含着劳动人民对生活、生产的智慧,开悟着人们的神心,警示规范引领着人们的言行。
我熬过桃花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领悟了未曾清贫难为人,不经挫折永天真;也曾顿悟出纸上得来总觉浅,决知此事要躬行的真谛,但我也更自信于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者;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心平可愈三千渡,心静可通万事理。
没有回避,没有犹豫,我曾不止一次大声疾呼,我深爱家乡的麻田,她给予了我人生追求中持续的耐力,坚实靠谱的肩臂;我爱麻田里带着泥土清香民谚、俗语,她开化滋养了我精神家园,成为熏陶浇灌我人生智慧的源头清泉。
我爱家乡种植的大麻,她自带不胜华贵、坚韧的皮囊,以及严谨包裹在里面锃亮清白、燃之不尽、无穷能量的麻杆。
落笔如释,春来冬去。痴情旧念,了却遗憾。回望家乡,情系麻田,一切顺其自然,泥土弥香,得失两忘,顿觉神清气爽,元气满满,豪情万丈!
总编:张建超 指导:杨毅波
王玉虎,男,中共党员,研究生学历,甘肃省武威市凉州区人,武威市作协会员。先后在凉州区纪委、街道、商务局、农机局任职。期间单位曾获得国家农业部、商务部,国家关工委;甘肃省商务厅、省农业厅、省禁毒办、省关工委及市、区各种奖次七十多项,个人也相应获得诸多奖项荣誉。主编《古驿新韵》、《凉州区商务志》、《凉州区农机志》《西凉娇子》;著有《西望长城—河西走城文化寻旅纪实》(合著)、《血沃河西—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西征纪实》(合著)《古城阅千年—武威历史文化古城寻旅》(合著)。曾先后在国家、省、市刊物发表散文、诗歌、小说、话剧、快板等文学作品50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