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老人的喜与忧(散文)
作者:季志林
今天是清明节,由于立春在去年腊月,人们称今年为无春之年,听人说无春之年的清明节不宜上坟祭祖,这个讲究从何而来我无法考证,今年上坟会对人造成什么影响也无人能说清楚,但是我从不相信这些忌讳,清明是中华民族敬仰祖先缅怀亲人的传统节日,既是亲情表达又是文化传承,岂能受无缘无故的所谓忌讳束缚?
于是我在清明节的前一天回到了家乡,给祖宗及父母上完坟后,便回村上看望叔父,他是我们家族唯一健在的长辈。
叔父正在门前剁树枝,八十多岁的人了,身体还比较硬朗,看见我回来了自然喜不自禁,连忙起身招呼我进屋喝茶,他说门前的核桃树被挖了,树枝堆在这儿太乱,把它剁成短截堆放整齐以后烧火做饭就方便了。
看着叔父勤劳了一辈子的身躯,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心酸。我的叔父是全村公认的最勤劳的人,一年到头从来闲不住,去年春节过后不久,婶子不幸离开我们,临终前最不放心的就是叔父日后的生活怎么办。我的弟弟妹妹都很孝顺,但是全在外地。妹妹在西安带孙子无法脱身,只能隔一段时间回来帮老人洗洗被褥床单扫扫房子。大弟在新疆打工,因为儿子尚未娶亲,他两口子还得努力挣钱。小弟在咸阳工作,他提出让老人去咸阳住,但叔父说在家住惯了,左邻右舍的有人陪他聊天,这也是一种乐趣。如果住在咸阳谁都不认识,天长日久会闷得慌,还不如住在农村人敞快空气好。我弟只好顺从老人意愿,不过他和弟妹每到周末必须回家陪伴老人。我知道,叔父是个明白人,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日子,他不想给任何一个人添麻烦,只要他们时常关心着自己也就感到心满意足了。
聊起日常生活,叔父说他已适应一个人过了,村子离街近,买东西方便,街道的小吃摊很多,不想做饭时就在街上吃。如今国家政策真好,农村年满六十周岁以上的老年人每月可以领到228元养老金,他还可以享受每月100元的高龄补贴,因为他曾经当过几年民办教师,每月还有教龄补贴以及种粮补贴,算下来领到的钱也够花了。说到这里,叔父情不自禁地连声称赞:“党和政府太好了,农民种粮不但免了农业税,而且还给农民发补贴,农村人还能享受养老金,这在过去想都不敢想。村里的老人们在一起聊天时,大家都说共产党真好!社会主义就是好!”
这是一个农村老人的肺腑之言,从叔父说这一番话时喜形于色的表情看,我感到党和政府对农村发展的大政方针是深入人心的。
不过叔父觉得农村老人有喜也有忧,譬如他现在行动方便生活尚可自理,再过几年行动不便怎么办?而且,像叔父这样的老人,在我们村肯定不是一个,应该是一群人,如今年轻人纷纷外出务工,留下了老人和儿童,许多老人不仅要承担繁重的农活家务,还要照管孙子,辛苦了大半辈子,负担却越来越重。到了自己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反而举目无亲。叔父对我讲:去年,村上有一独自在家的老人半夜心脏病突发,他勉强给外地工作的儿子打了电话之后就不行了,村里人得知情况后急忙赶到他家,但大门关着无法进去,只好搬梯子越墙而入,三折腾两折腾的错过了抢救的最佳时机,最终还是不幸离世。
这是一个惨痛的教训!随着我国老龄化的出现,关爱老人成了全社会绕不开的话题,尤其农村更是如此。我觉得各级政府中不乏明白人,现在应该考虑发展农村养老事业了,如果每个村都有敬老院,配套建设卫生室、棋牌室、电视室以及餐厅等公共服务设施,让这些孤寡老人们统一住进敬老院,穿衣吃饭有人照管,小病小恙能及时治疗,娱乐活动丰富多彩,岂不是一个幸福快乐的晚年?如此,也会使那些在外务工的子女们少了一些后顾之忧,而我们村的那个悲剧也许不会再次出现。
但愿这一天能早日来到!
2024年4月4日于咸阳渭滨苑
作者简介:季志林,陕西省咸阳市农业农村局退休干部。《世界文学》优秀签约作家。
北京中宣盛世国际书画院研究员;
北京润墨斋书画院高级院士;
陕西省书法家协会会员;
陕西书画艺术研究院研究员;
陕西省咸阳市作家协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著有长篇纪实文学《大漠生命线》,
其军旅小说,诗歌,散文,书法作品多次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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