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浩气赋 文心雕龙章
——毕玉堂长篇小说《血性》阅读之感受
作者/段熙曾
这是一部英雄浩气之大赋,可谓现代版的文天祥《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这是一篇文心雕龙之巨章,不输时下文坛任何长篇小说之力作:字字珠玑,句句琅玕;文采飞扬,杰构焕然。
铁肩道义,妙手雄文。无论作品内容涵义之警世、醒世,还是其艺术表达之独到、精到,长篇小说《血性》(作家出版社出版)都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尤其是作品迸射出的血性之光:“博大刚正,天地间的浩然之气”“充塞宇宙乾坤,正义凛然不可侵犯而万古长存”,读后带给我的是感叹复感叹,震撼复震撼。作者是以写散文而成名的国家一级文学创作员,千锤百炼,廿载磨剑,精雕细琢,呕心沥血,于古稀之年捧出一部文笔如此刚健茂美、洋洋洒洒四十多万字之巨的长篇小说杰作,可以说为新时代文学百花园增添了硕大芬芳而又不失高贵典雅的魏紫姚黄之朵,观之阅之赏之,让我陶醉复陶醉,留连再留连!
感受之一 :《血性》成功塑造了一个饱受旧社会压迫、参加革命浴火重生,刚正不阿不畏牺牲,具有中华民族血性的艺术形象,笔下的主人公龙杰,居大功,竟无名;虽为小人物,却是大英雄。
小说的主人公——龙杰,可谓人中之龙,英中之杰。据作者说这是一个现实生活中有原型的角色。少年龙杰受尽阶级压迫、地主剥削、军阀混战和帝国主义侵略之苦,他的家乡“落凤坡”地处五岳之尊的岱西地区,滓泥河畔的二分沙地和山峦坡上的少许岭地,一家人春种秋收难以糊口,爹饿死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大雪天,十岁失怙的他不得已跟随尚未成年的哥哥去泉城济南混穷,受尽了洋罪,差一点让洋人刀劈。重回“落凤坡”,迎娶媳妇的翌日,复又踏上了谋生济南的苦途。七七事变后,日本鬼子攻陷济南,经历一番煎熬与挣命,他又一次失去了立锥之地,再次回到同样被日本铁蹄蹂躏的故土。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国难家难遍布人寰。怒火中烧的龙杰产生了强烈的反抗欲望,共产党的抗日号召和率先垂范使他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他成为一名农会会员,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反对苛捐杂税、夺取印把子的革命活动。村里的阶级斗争是尖锐而又复杂的,一有风吹草动,“财主们又挺起肚子扬起头,可劲地放着屁,很响地吐着痰”,不把农会放在眼里。分得浮财和田亩的胆小人家见状,夜里偷偷来找农会,要求把新分的土地和财物再还给地主......面对严峻的形势,龙杰毫不畏怯,他说“有人看不起咱,说咱不行,咱干出样子不就行了吗?有党的领导,有上级支持,咱抱成一个团,痛痛快快、利利索索办几件大事,形势不就扭过来了吗!”“咱农会是干什么的?怕得罪人还革什么命!”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说到做到,雷厉风行。由于他嫉恶如仇、大胆泼辣、敢闯敢干,区、村成立自卫队,他被指派为自卫队的分队长,并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开始了他风风火火浴血奋斗的人生,他在宣誓“永不叛党”时,特意添加了一句“谁叛杀谁”的誓词,一个富有民族血性的少年青壮,一个忠贞不渝的共产党人,一个让敌人胆战心惊的平民英雄就这样呼之欲出了。
龙杰走上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战场,出现在硝烟弥漫的时代画面中。他参军初始没有固定在某个班排,营里委派他做特派员工作,任务主要是在岱西地区反奸、肃特,危险和困难可想而知。打鬼子,拔据点;除叛徒,灭汉奸;当连长率队参战杀敌,当参谋为部队出谋划策;对付还乡团,下江南支援地方政权。对敌人,心狠手辣;战斗中,冲锋在前,“龙杰”的英名越叫越响,越传越远,艰难困苦玉如而成,战火中的青春大放异彩,小说中的龙杰在作者的笔下逐渐丰满,一个鲜活的充满浩然之气血性、个性鲜明的战斗英雄形象,巍巍然矗立在读者面前:“只有几十米了,龙杰匣枪一摔,随着一声‘打!’,十一挺机枪几乎同时发声,一百多支步枪也集中开火,紧接着又是几百颗手榴弹甩出去。原本静止如水的东北角,一不小心成了点着了的火药桶,天地之间骤然翻了个过儿。敌人打惨了,死尸像秋坡里割下的豆铺子,没有死的,哭着、叫着没命地往回跑......敌人的司令官就死在龙杰面前不足三十步的地方,身上中了四弹”。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时势造英雄,小说十七个章节,上百个惊心动魄战斗环境和斗争场面描写,石榴抱籽般紧紧围绕龙杰展开,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恢弘历史和复杂情势由岱西、全省乃至全国,从一个小人物参与的经历中,得以映照和展示,从而更彰显了民族血性的典型意义。
打仗对血气方刚、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抱定献身革命的龙杰来说,算不得什么,最考验他的是组织上让他回岱西收容部队。一九四一年初,随着“皖南事变”发生,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二次反共高潮愈演愈烈,岱西地方武装被迫全部转移到黄河以西进行整训,敌我力量悬殊,敌人据点密布,严峻的的形势导致整训人员大面积缺席,而且很大一部分是地方游击队的领导干部,这给收容工作平添了数倍难度。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尤其龙杰这样的军人。在极端恶劣的形势之下,虽然几度劳而无功,但龙杰终于凭借自己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铁血性格,带回一支收容队伍,补齐了地方武装建制,出色完成了部队交给的任务......生活太艰苦,环境太残酷;风云突变,还乡团回来了,山东老解放区刹那间昏天黑地,岱西的山山水水笼罩在腥风血雨之中。还没来得及转移出去的共产党员、村干部、土改积极分子以及干部军人家属,纷纷落入了还乡团仇杀的的魔掌。剜眼、扒心、砍头、放天花、长天灯、大卸八块......龙杰就是在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险恶处境中彰显着忠义赤诚的军人血性,脑袋夹在咯吱窝里,“鲁中鲁西,南下北归,历尽万难,矢志不渝(齐俊敏语)”,演绎着一个又一个精彩而又凶险的斗争故事,丰富着自己冲锋陷阵的革命人生。更为可贵也更为令人唏嘘的是,大功无名,解甲归田,待遇微薄寒酸的不值一提,而他却从容面对,不当回事:“一声响鞭抽得群山惊悸”,“指挥着一支由山羊、绵羊、寒羊、湖羊子组成的杂牌军”。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共产党人不是要做官,而是要革命”。硝烟渐消隐,解甲归园田。一个淡泊名利的革命功臣,把伟人的教导体现得淋漓尽致,至此,一个小人物、大英雄的璀璨形象跃然纸上。作品立意高耸,烛照人世,直击世俗,洞穿社会,从而更显厚重丰满,耀人眼目。
感受之二:继承古典文学传统,赋比兴7用自如,唐宋章得心应手;语言、修辞富文学性,笔底见功夫,文字呈异采;字斟句酌见功夫,工匠精神行间溢,用情用心铸精品。
诗人齐俊敏评说《血性》“有纪实文学的影子,有散文的风采,写景是长处,细节描写相当传神......”可谓精当之语,笔者对此说有相当的认同感。《血性》写作特点可圈可点,只可惜笔者功力有限,难尽其美之一二。
通篇布局呈现精彩杰构 《血性》是由引子、十七章正文和尾声三部分组成,整个作品的布局设计合乎“风头、猪肚、豹尾”的篇章局设。开篇“引子”文采斐然,尤其第一句下笔不凡:“一声响鞭抽得群山惊悸”,相当具有视觉冲击力!“抽”字作为字眼,动感性极强,此开头声音感、画面感、形象感皆具,张力十足,引领主人公出场亮相。“引子设悬起念非一般社员(齐俊敏语)”,吊人胃口,吸引读者。整个“引子”,可谓“凤凰之头”。小说的主干部分长达十七章,每章又设三五个精悍小标题不等,一百多个参差不齐长短不一的故事情节,把主人公龙杰的人生经历和英雄行为写得波澜起伏、惊心动魄,“有层次,有内在逻辑性(金冲及语)”,如“猪肚”那样,膘肥脏具,内容丰满,“且并不平铺直叙或杂乱无章的罗列(金冲及语)”。其间小标题的制作看似很随意,实际颇讲究和用心,按照龙杰的行踪或地名或人名或事物名,都在三五字之间,最长不过六个字,很简洁,不拖沓,成为书中一大风景。“尾声”部分作者惜墨如金,不足两页而煞尾,简洁而又干脆地点明了龙杰解甲归田后的境况,点题提升了主人公“不是要做官,而是要革命”的淡泊名利的思想境界,收束干净利落,戛然而止,“豹尾”般短促有力,似古人所言“余音袅袅,绕梁三日”,令人回味无穷。
生动故事传神细节彰显作家采风访问之扎实功底 《血性》为了塑造龙杰这一丰满的艺术形象,演绎了一个又一个精彩的故事,这些故事无疑有大量的虚构成分,但由于细节描写传神,却给人以真人真事真实之感。作者没有经历过战争,没有当兵和参加过战斗的经历,哪来的这些精确到细微的战争、战场的丰富细节把握?似有神助。原来这来源于主人公龙杰是一个有生活原型的人物,作者受其事迹的感动,曾不厌其烦的地对其进行长达十数年之久的跟踪采访、采风,作者年轻时就职剧团,懂音乐,会词曲,拉一手好弦子,具魅力,好人缘,与生活原型无疑混得斯熟,可以说不分彼此,感情融洽非同一般,加上作者具备善于寻根究底,细致入微的访问功夫,必然为小说的创作、人物的塑造挖掘、储存下丰厚的素材。这也就是诗人齐俊敏所言作品“有纪实文学的影子”的缘故。相较于那些魔幻的、神实的、纯虚构的战争题材的文学作品,《血性》更接地气、更具风采,也更入人眼。
景物环境描写为作品张目增辉 毫无疑问《血性》的成功与作者擅长散文写作相关甚大,《血性》的景物、环境描写精彩纷呈,绚烂至极,诗意味浓的优美句子俯拾即是,试举两例:“芒种季节到了,村庄、坡野里到处弥漫着麦子的香气。一对对瞎撞子,在长满咕嘚草的土坡上,尽情地做着马拉松长爱。麦垄沟的屎壳郎,两两结对,前扒后蹬,忙活着储运越冬的粪球。梧桐、榆树、老槐树上,到处听得见布谷鸟欢快的叫声(见第一章)”。“时间是九月的凉秋,大地脱去了轻裳,露出了坦荡的赤诚。岭地里的秫秸如同硕大的跳棋子,在梯田逶迤的棋盘上蹦上跳下;新耕翻的茬子地里,耩子摇着耧槌,咚咚咚咚把麦种撒进湿土;收获后的高粱、谷子、豆子地里,各色蚂蚱挓挲着五颜六色的翅膀飞来飞去;草窝边、柴垛旁,脚步到处,蟋蟀如洒急雨,扬洒出一阵又一阵欢唱......(见第二章)”。类似画面感极强的段落不胜枚举,章章见有。措辞考究或近乎原生态般的鲜明比喻,生动而又精确。我曾在复读《血性》时对书中的景物环境描写部分作了摘录,十六开笔记本密密麻麻记满了五十个页码,其精彩程度和数量之多堪与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媲美,这恐怕也是这部作品让人爱不释手的主因之一。
精到议论为作品增感染添风神 小说这种文体,议论并不见长,但也并不排斥,精准而又精到的用好议论表现手段,更能增添作品的风采和精气神。《血性》在这方面,不乏画龙点睛的使用,令人叫好。如第十二章《断头饭》一节:“夜很静,很紧,像一根紧绷的失去了弹性的弦,不定什么时候,这根过度的弦条,就会突然中断发出毁灭性的巨响。”“人是活物,死之于人,有时是出于需要,更多的是迫于无奈。求生是生命活体的本能,因此,生比死更具诱惑力。需要死的时候,不光彩的求生是耻辱,有时甚至是犯罪;而当死神主动向你发出赦免证,命运之舟搭救你跳出死亡之海时,死定了的人又怎能不高兴?”这两段议论实际上是龙杰在阵地前沿做好了死的准备却又接到撤出阵地命令时的心理活动反应,有一种壮志难酬的悲凉,也有一丝劫后余生的惊喜,有力的表现了主人公的革命生死观。同一章中《血雨腥风》一节,国民党高级将领王耀武对还乡团同乡会的一番训话,亦可视作一段精彩的议论:“在黑云压城的危难时刻,我们在济南组织起同乡会,这是我们今生今世的缘分。但是,有缘分更要有使命!有使命就要有担当!因为我们不是无根的浮萍、流水的沙,我们不是无娘的孩子、没藤的瓜......我们是被穷疯了的共产党扫地出门赶出来的!逼出来的!......我们有家不能归,有地不能种,老少不能享天伦,夫妻不能得团聚,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因此家要还,地要夺!耻要雪,仇要报!......同乡会要还乡!要斗争!要夺权!要拼命!......”这段议论性质的较长训话语言设计,情理交融中暗含咬牙切齿的歇斯底里,揭示了“还乡团的”的反革命本性,铺垫、映衬出还乡团饿虎般扑向家乡,血洗岱西的血腥结局。
巧用地方语言示刚健 语言是小说创作的主要工具,没有好的语言,任何好主题、好素材、好结构都无法表现。前面说到景物和环境描写时曾就此说到过《血性》的语言特色。除此之外,它还有一个别具一格的语言特点,就是对地方方言、俗语、歇后语之类的精熟而非滥用,使作品的语言风格接地气,显刚健,从而助力了作品主题的揭示和人物形象的塑造。如方言类:“长得怪俊巴”“钻圈弄鬼,扒瞎溜实”“没有估准你是个卖什么果木的”“瓷瓮里还能跑了瘸鳖”“青黄脸像驴屌摔了八遍”“老鸹飞到猪腚上”吃了屎一样腌臜“窝狗子行事”“鞋拔子一样的弯弯脸”“狸勾着两个黄眼蛋子”“拧独杆子”“打倒罐”“辘轳把子”“打泱撩槌”“打麻缠”“放挺了”“吃恣了”“倒了血霉”“犯了难为”“搐耸着鼻子”“捏了浓的鸡巴”“逞的什么屌能”“齁喽匠子”“武楞皮”“狗蹦子”“打仗撕毛”“虎了吧唧”“二青蛋子”“鸡巴孩子”“篱笆障子”“鸡蛋穗子”“肉页子”“吓屙(音:拉)了 ”“撇腔(异地口音)”“贼聋(失聪)”“哕哕(干呕状)”“促狭(狠毒)”“爬灰(长辈与儿媳相好)”“薅(拉拽)起来”“㧟(抓痒)头皮”“拦头垒(挡道)”“鬼攥子(心眼子包)”“麻禳蛋(一团乱麻)”“大见年(饥荒之年)”“狗乱(瞎胡闹)”“屌毛灰(不费)”“王八羔子(鳖儿子)”“不赶趟(慢半拍)”......;歇后语类:“秃子头上的虮子——明摆着的!”“狗撵鸭子——呱呱叫!狗黑子叫门——不理熊!”“一屌日了个兔子——窜了!”“叭狗子坐轿——不识抬举!”“黄鼠狼子骑刺猬——凭人还是凭马?”“豆虫生曲溜缠——八辈子不带眼!”“鸡蛋里淌出狗屎来——这可不是个好黄子!”“老鸹窝里抱兔子——算哪支子人烟!”“锅箅子上抓窝头——手到擒来!”“蛤蟆腚上插鸡毛——这是什么嘎嘎鸟?”......这些活在人们口头上的风趣味十足的带有浓郁地方色彩的话,言精喻妙,时不时恰如其分的在作品使用,使作品语言更具可读性、更添刚健力、更添鲜活性,即使有些听起来不雅或俗不可耐的方言,由于用得准确得劲亦熠熠生辉。作者的家乡是莱芜,莱芜、泰安同饮一河水,同仰一座山,地方语言庶几相同,作者长期生活工作辗转腾挪在这片区域,对这里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惯地形地貌了如指掌,运用其方言俗语手到擒来,加上又是有心之人,天性聪慧,更敏于对方言的接收、组合、调动和润色,长期的诗歌、散文等体裁写作实践,积累效应于首部长篇小说写作,自然是驾轻就熟、水到渠成的事儿。另外,《血性》洋洋数十万字,很少见到欧式长句,从书名、小标题制作到正文叙写,都是传统文学的短句式,类似“穷了不说以前,老了莫拉当年”“心里渴得冒火,嘴里干得爆皮”“男人掏出来就尿,女人蹲下去就解”“吐口唾沫是个钉,说出话来噎死人”“灭了引信的炮仗,噎了耧的耩子”“狼走遍天下吃肉,狗走遍天下吃屎”“小鸡遇上了恶雕,绵羊落进了虎口”“门口不一样高,肩膀不一般齐”“不玩花的来实的,不要虚的动真的”“天没了张力,地没了弹性”“墙倒众人推,七嘴八舌头”等的精炼句子见诸于通篇章节,很是给力,符合国人的阅读习惯,读起来不拗口,不费解,不苦涩。还有,书中响声词的大量巧用,遣词造句的颇具匠心,使作品具有汉赋的优美和古典小说的芬芳。精雕细琢又不露痕迹,炉火纯青又杂糅相济,一部《血性》,产生一本优美词典;一部《血性》,诞出一个方言大使;一部《血性》,见证坚持传统文学创作路子的可行性实践;一部《血性》,焕发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神采。
恢宏的战争题材,刚烈的英雄浩气,可敬的创作原型,锦绣的文字呈现。《血性》诞于巍峨泰山脚下,合着“以人民为中心”新时代隆隆足音的雄迈节拍,巨人般大踏步向文坛走来!诗曰:
耕作书田岱岳前,雄篇《血性》立文巅。
博拼铸就辉煌路,奋战填平暗淡渊。
辞海波兴勤可渡,赋山石固志能穿。
人生幸事夕阳好,最是为霞尚满天。
2024.3.10
作者简介
段熙曾,退伍军人,高级记者,曾任原莱芜市广电局副局长兼电台台长。1976年3月退伍,2013年1月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