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文化漫谈
李晓东
酒,由来已久,传说为杜康所造,未必可信。一如各国的语言文字,众说纷纭为某某人所造。其实,无不是所在国家或地域的人群经过数千年的长期积累才逐渐完善的。
酒,应当说最初是由细菌酿造的。山上的野果,成熟后掉落在地,经细菌发酵自然酿成。后被人发现,经品尝感觉口感甚佳。于是师法自然。当然,酒的发展也经历了从原始到现代;从低级到高级的渐进;以及到今天的“琼浆玉液,溢香酐醇”,最终是经过多少年、多少代人的不懈努力才渐臻佳境的。
时至今日,各种聚会场合的人们似乎已经离不开酒的助兴……
酒与男人联系得较为紧密,如果一个男人滴酒不沾,好像算不上“男子汉大丈夫”! 反之,如果大碗喝酒,频频干杯,不仅令人欣赏你:“好客、热情、为人实在……”而且会让人觉得你“讲感情、讲义气、讲诚信”,感叹你的“豪放”“哥们够意思! ”,进而愿意与你交心、交往、交朋友……于是,一两次酣甜的畅饮之后,往往便会生意谈妥、买卖做成、情意加深……这不能不说是酒的积极作用。
“朋友来了有好酒”、“美酒敬亲人”、“知心的酒千杯不醉”,说的都是酒为人们沟通感情,加深友谊所起到的媒介作用。很难想象,围坐在满桌菜肴的知心朋友,如何面对没有酒的尴尬。俗话说:“无酒不成席”,似乎没有酒,就没有了气氛,就没了情调……更有毛泽东的“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把酒和文人才气联系在一起,令你开怀畅饮,不醉不罢休。
适度地喝酒有益于健康,这已被现代医学科学所证实。白酒能促进血液循环,起到舒筋活血、祛病强身的效果;葡萄酒能软化血管、降低血稠;啤酒能开胃健脾、生津消暑且富有人体所需的各种维生素营养……还有各种药酒、料酒……人们生活也离不开,可谓好处多多。
酒是中国古代文人艺术创作的重要素材,酒对文学艺术家及其创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中国古代文人大都嗜酒豪饮,古往今来的文人骚客多是饮酒生情,借酒宣情、借酒言志、借酒浇愁,酒后诗兴大发……
酒给文人以创作冲动和创作灵感,大诗人李白自称“酒仙”,他“斗酒诗百篇”,更有“醉草吓蛮书”,展现了其超常的才华、酷爱喝酒的个性和蔑视权势小人的傲骨;杜甫酒后才思敏捷,妙笔生花,妙语连珠。他在《饮中八仙歌》中以洗炼的语言形象地描绘了同时代的文坛名流贺知章、李琎、李适、崔宗之、苏晋、李白、张旭及焦遂八位酒仙嗜酒、豪放、旷达的性格。贺知章在《春兴》中说:“杯中不觉老,林下更逢春。”;白居易在《荔枝楼对酒》中也曾有“荔枝新熟鸡冠色,烧酒初开琥珀香”的记载。他在《醉吟先生传》,诉说退休后的自己“最喜欢与酒徒、诗友、琴侣一起喝酒、吟诗、弹琴,游乐”。他在《同李十一醉忆元九》一诗中说;“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当酒筹”。在《赠元稹》一诗中说:“花下鞍马游,雪中杯酒欢”。在《与梦得沽酒闲饮且约后期》一诗中说:“共把十千沽一斗,相看七十欠三年”。在《问刘十九》一诗中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如此不一而足。在其一生创作的2800首诗作中,饮酒内容的多达800首;诗人王维的“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陆游的“披裘对酒难为客,长揖北辰相献酬;一饮五百年,一醉三千秋。”;欧阳修自号“醉翁”;辛弃疾在《添字浣溪纱》中写自己“总把平生入醉乡”;曹雪芹更是“举家食粥酒常赊”;曹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孟浩然“把酒话桑麻”;范仲淹“把酒临风”;苏轼“把酒问青天”;大文学家陶渊明有《饮酒二十首》,萧统评价他:“陶渊明之诗,篇篇有酒”;陶渊明的散文《醉翁亭记》千古流传,他天天喝酒却“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尽情地欣赏祖国美丽的大好河山;欧阳修有《醉翁亭记》;苏轼有《前后赤壁赋》;魏晋的“竹林七贤”:阮籍、嵇康、山涛、刘伶、阮咸、向秀和王戎。他们放旷不羁,常于竹林下酣歌纵酒。其中“酒鬼”刘伶自谓:“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我们从《刘伶病酒》中,即可窥其嗜酒、恋酒、纵酒的“恍然生动”之一斑;李白描写醉僧怀素:“吾师醉后依胡床,须臾扫尽数千张。飘飞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怀素酒醉泼墨,方留其神鬼皆惊的《自叙帖》;草圣张旭“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于是留下了“挥毫落纸如云烟”的《古诗四帖》。杜甫评价他:“张旭三杯草圣传”;画家郑板桥的字画十分难得,于是求字画者用狗肉与美酒款待。耐不住美酒诱惑的郑板桥写诗自嘲:“看月不妨人去尽,对月只恨酒来迟。笑他缣素求书辈,又要先生烂醉时。”诗人在《自遣》中的“人去尽”、“酒来迟”,充分表现了作者不与世俗妥协的狂怪性格;画圣吴道子作画前必酣饮大醉方可动笔,“醉后为画,挥毫立就”;“元四家”中的黄公望“酒不醉,不能画”;书圣王羲之醉时挥毫而作《兰亭序》,“遒媚劲健,绝代所无”;酒与英雄好汉更是分不开,《三国演义》中的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水浒传》里的一百零八条好汉,个个豪爽海量。特别是好汉武松,在景阳岗那“三碗不过岗”的酒铺里,连干十八大碗酒。
然后,借酒力武松徒手打死了斑斓猛虎,让人深感英雄与美酒的相得益彰。
甭说人间,即便是仙界也是宴宴离不开酒。想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时,就是因为孙悟空盗喝了蟠桃会上王母娘娘的仙酒,一时性起闹将起来,这叫“酒壮英雄胆”。传说的活佛“济颠”,更是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一个装酒的旧葫芦,整天背在身上,虽然他经常喝得东倒西歪,却为老百姓办了数不清的好事,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酒,一喝便是几千年。几千年的底蕴,几千年的积淀,更是把酒发展成一门特有的酒文化。如今不论在官场还是在民间,无论在生意场还是在情场上,酒,永远是人们离不开的“润滑剂”。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今日有酒今朝醉,灯红酒绿度人生”,这是当今许多腐败分子的丑恶嘴脸。无论前些年的陈希同、程克杰、陈良宇、胡长清、王宝森之流,还是近年来党政军各界的腐败贪官……他们无不贪财、贪色、贪酒,更有赖昌星之流,利用“红楼色酒”,醉翻了我们多少高官?乌呼,哀哉!
“酒后吐真言”,酒兴后的人们不再关闭内心城府,不再深不可测,不再道貌岸然,不再假装正经……甚至会将一肚子心里话向你倾诉,不再提防露了自己的“把柄”;会把内心深处的苦恼告诉你,而不怕被别人窥视到心灵最真实的一面,甚至会借着酒兴手舞足蹈、放声高歌……酒后还人们一个摘掉假面具的真面孔。
酒,有一种淡雅清香的味道。悠悠酒香,淡淡情韵,给人以淡泊超然,让人顿觉心神陶醉。“花看半开,酒饮微醉”,一个人若饮酒到这种恰好之处,什么功名利禄,什么你争我夺,都可以全数抛开。
“心悬天地外,兴在一杯中”,说到放旷达观,自然会想到苏轼。他不比别人少苦难,也不比别人少乐趣,原因就在于他随缘自适的心态。“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他那“把酒临风”的身影,让我们依稀看到古代先哲们旷达的身影。
中国酒文化博大精深,是中国历史、文化的传承,也是我们中华民族所拥有的宝贵精神财富。无论是在物质方面还是文化方面,其价值都是值得我们探究的。